喝柠檬的茶叶

一条咸鱼,月更选手
主吃瓶邪荼岩,偶尔爬墙
wb:一颗纯洁的柠檬
wl:酸酸甜甜柠檬子

【荼岩】《生如逆旅》 30




【三十】

秦塞看着安岩突然释怀的眉间,伸出手想去拿他的酒杯,却被安岩抢先一步,一饮而尽。

“啧,哪家的小厮这么不懂规矩,敢来抢我的酒杯?”秦塞停在半空中的手没了方向,扣着安岩的头,将他搂到自己怀里。

毒发的很快。

秦塞能清楚地感觉到怀中人不住地颤抖,他紧紧搂着安岩,拍着他的背,低低地哼着小曲,安岩左手扯着秦塞的衣袖,右手伸到自己衣服里,掏出了他一直挂着的葫芦。

秦塞看着他的动作,汗水一滴滴留下来,安岩煞白的脸落在他眼里。

他伸手去帮安岩打开了那个葫芦,将里面的药倒在安岩手里。

安岩静静地盯着它看了许久,才一口吞了下去,笑的很开心,缩在秦塞的怀里。

“不用…告诉他…我死了……”安岩喘了口气,头靠在秦塞的怀里,只觉得这个怀抱很温暖,和神荼大婚那夜的一样舒服。

“秦…大夫,你…你这个药……不太管用啊……我…我现在…根本…根本没有忘记他……满脑子都是……是他。”安岩说话的当儿,鲜血从他的口中流出,滴在白色的外衫上,开出一朵花。

“安岩……你还是这么任性,哪有什么药刚吃就有效果的……”秦塞环着安岩的腰防止他滑下去。

“好,那我…我到了阴间……大概,大概就不会…不会记得他了。”秦塞低头去看安岩的脸,苍白无力,却是浅浅地笑着,衬得他更加温和,却再也没有初见时的生机。

他终究没有逃过情劫,也终究没有逃开命运。

明明痛的是安岩,可他却笑的释然,宁静的午后没有风也没有鸟,秦塞颤抖着手去擦安岩嘴角的鲜血。

“秦塞……告诉他…因为我恨他,所以…所以,我忘了他。”秦塞闭着眼不敢去看安岩的脸,直到怀里的人渐渐平静下来,他也不敢。

“好…我会告诉他的,安岩……”

他抱着那人坐着,就像一座雕像。伸手理了理安岩的碎发,将自己整个人凑在他的颈间。

那里还残留着这个人最后的温度,灼热逼人。

“安岩……看到了孟婆记得多要几碗汤。下辈子,记得再也不要遇到师兄,不要遇到我。”

秦塞还是没忍住,他的眼泪落在安岩的衣服上,很快就消失不见,整个和陵只有他一个人放声大哭。

皇都天清气爽,天下歌舞升平。

这世间不过去了一个野鬼孤魂。

也只有秦塞,在这一刻,痛彻心扉。

澄明五年初春,安岩,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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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荼恍惚着,面前跪着的满殿大臣,颓废而来的秦塞,都渐渐远去了。

安份得到信不顾军令从战场归来,看着安岩的尸首,竟也呆着不敢靠近,在他身边坐了两天两夜,摸着他有些凌乱的长发,声音甚至还有些哽咽。

“安岩…别怕,哥哥回来了……我们回家。”

抱着安岩出来,将他交给身边的护卫,对着神荼伸手就是一个巴掌。

安份向来就是这样,为了弟弟即使是神都可以去杀。

他走之前,安岩还是活生生一个人,为什么等他回来了,就变成了一具尸体!

黄昏给站着的人打上了光影,神荼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夜晚,安份也是这样气冲冲提着剑赶到皇宫。

神荼看着安份离去的身影,他没有动,只是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抛弃的人。

他突然想起安岩以前总和他说,草木皆有情,你若伤多了,他们便不愿再为你开。如今他才明白,草木如此,更不用说人了。

原来他终于,彻彻底底地失去安岩了。

大脑中涌上杂七杂八的许多东西,神荼看着它们来,又看着它们走,终是一片模糊,什么也留不住。

突然想到很多年前的七夕节,那根莫名缠上他和安岩手腕的红线。

那是他此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隐约感受到所谓命运的指引,他和安岩之间,也许存在着的,天定的姻缘。

然后呢?

他顾忌着身边的允诺,扯断了那根红线。

而安岩,他的腕上还缠着那根没有另一头狼狈坠落在地的红线,越过重重叠叠的喧闹人群和他相望。

眼里有不加掩饰的窃喜,和随之而来的巨大的哀恸。

他回头拿起一把剪刀,下手干净利落。

神荼看着他的背影远去,身姿依旧挺拔,手里拿着块白糖糕,头还微微扬起,假装很骄傲很无所谓的样子。

他牵着允诺向另一边离开。

越来越远,最终是无法挽回的距离。

没有人回头。

其实他们的结局,早已注定。



【PS:小天使终于用黄泉花和毒酒解脱了,这样很好,与其让他活着不如死了干净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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